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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河传》散文化的叙述语言

编辑:天下发布时间:2022-02-04

旅居他乡、久病缠绵的萧红在《呼兰河传》中,用诗一般的语言叙尽了对故土和童年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怀念之情。在这里,萧红遵循着她一贯的创作特点,打破常规,不追求故事情节的曲折蜿蜒,也不追求人物形象的典型突出,其叙述语言与传统小说的叙述语言完全不同,充满了散文化的特点。

《呼兰河传》散文化叙述语言首先表现在大量的散文式的景物描写上。如在小说的开头,作者这样写道:“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一丈长的,还有好几丈长的,它们毫无方向地,便随时随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开口了。”

这里,完全用了散文化的叙述语言勾勒出一幅呼兰河的冬景。又如小说中对火烧云的场景描写,没有华丽的辞藻与过分的渲染,但却对火烧云进行了细致而生动的描写,勾勒出一幅北方乡村的落日图。正是这些散文化的语言,给我们勾勒出了一幅幅作者记忆中的故乡的画面。

其次,小说的散文化的叙事语言还表现在小说中大量的段落与段落之间的呼应上。例如,第四章第二节起句是“‘我’家是荒凉的”。第三、四节的起句是“‘我’家的院子是荒凉的”。第五节的起句重复用“‘我’家是荒凉的”,到了第六章第十三节的起句重复用了“‘我’家的院子是荒凉的”。

又如在第六章里也是这样的运用,有十一节的起句都带有“有二伯……。”萧红正是用这种语言实现她的小说理念,这阳关三叠式的语言,在细微差别中重复,犹如音乐主题的反复出现,不仅强调了挥之不去的印象,并呈现出萦回不散的艺术魅力。

另外,在《呼兰河传》的“尾声”里,作者还这样写道:“‘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我’还没有长到二十岁,祖父就七八十了。祖父一过了八十,祖父就死了。从前那后花园的主人,而今不见了。老主人死了,小主人逃荒去了。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优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

在这里,作者巧妙地运用了散文化的叙述语言,不厌其烦地絮絮叨叨地叙述了祖父年龄与自己年龄的变化,不仅强烈地流露出对祖父的热爱与怀恋之情,而且以弦外之音告诉读者人世间生生死死的单调重复,表现了作者对岁月易逝、人生无常的叹惋。

又如在第三章写后花园生活时,作者这样写道:“祖父一天都在后园里边,‘我’也跟着祖父在后园里边。祖父戴一个大草帽,‘我’戴一个小草帽,祖父栽花,‘我’就栽花;祖父拔草,‘我’就拔草。”这完全是一种纯粹的散文语言。用这种散文化的“童言”来叙述,虽无助于情节结构的引人入胜,但别具韵味,写出了小女孩“我”童年时代对祖父的依恋,同时也写出了对童年依稀美好往事的无限怀恋,如诗如画一般。

萧红通过选择独特的节奏和韵味的语言,完成了从句子到句子,从段落到段落直至整个篇章的结构安排,并表现出舒缓、忧郁的美感。

萧红以其真诚的自我表达和突破传统创作模式的创新精神,自由地吟唱出对生命的感悟,体现出她对世事不同寻常的洞察,在散文化的优美意境中写出了其寂寞人生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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